我闻太师不想回朝

弹作琵琶写作琴

【越苏恭】焚心(aqiuarcdia同名MV配文江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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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在劫

每个习武的少年心中都有一个关于江湖的梦。

没有人能抵抗梦里的豪气纵横和旖旎春光,于是他们最终都要纷纷投身到江湖里去。

至于之后他们将会遭遇什么却没有人能够预料。

少年子弟江湖老。

当初出江湖的少年们最终成长为一代大侠、或堕落为一世魔头,人们或许会想知道他们的传奇经历,口耳相传以作谈资,却没有人能够真正了解身在其中的那些岁月所带来爱恨嗔痴究竟在他们的心里留下了怎样的刻痕。

百里屠苏在下山前也曾询问过大师兄关于山下的种种,自然得到了无数叮咛和嘱咐,待他问及师兄自己的经历时,师兄却只是沉默。

天墉城的大师兄素来处事严谨周到,待人接物令人如沐春风,品貌风度无不令人赞誉。那一刻,却在屠苏面前露出了一种极为罕见的表情。

师兄没有说话,屠苏却觉得他已经说了很多,他看在眼里,心中一阵难过,一股莫名的悲伤似潮水席卷而来、汹涌浑厚令人无法承受,却又混杂着一份极为绵软的温柔、丝丝缕缕地缠绕在心上,触一触,便是难言的痛。这陌生的情绪令他有些茫然,却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慨,于是伸出手,像师兄安慰他时一样拍了拍师兄的肩膀。

师兄便笑了。

后来,他想,那大约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宿命的气息。

百里屠苏是个简单的人。

或是师门熏陶得好,得了紫胤真人的随遇而安,学着大师兄的按部就班,虽然身世有几分难言,却从不自苦。便是因幼年创伤,至今想不起自己的来处,也只是静默时或有几分迷茫,对于过去的回忆并不十分强求。

不管过去经历过什么,人最终应着眼的还是现下。无论想要做什么,都要先为之做好准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先要活着,学好本领才有资格谈其他。师兄说,世间总有无数道理,最简单的,往往是最真实的。

下得山后,屠苏遇到了许多人,听到了许多故事,也亲自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渐渐发现,在山上的岁月,无论是喜悦还是悲伤,是愤怒还是迷茫,都是那么的单纯。而山下的人,山下的事却要复杂得多。

仅仅是简单的出手助人,所得结果竟是种种不同。助了被拦路抢劫的姐弟,所得的回报是被请回家中护院供养;助了跌下树的少女,被少女缠着要以身相许;助了跌倒的老伯,被老伯和老婆婆唠叨了满耳关切;助了被恶霸欺凌的佃户,却被奉上掺了毒药的酒水,差点在恶霸爪牙的围攻之下丢了性命。

内力压住毒性,强憋着一口气冲出重围,百里屠苏眼前一阵阵发黑。脚步踉跄也不知走到了哪里。他只记得自己仿佛进了一片树林,林光熹微,眼睛已经看不清事物,只闻到青草和树叶的味道,也不知走了多远,恍惚中看见一间草屋,是有人居住的地方,里面传来轻微的药草气息。心中一松,脚下再也无力支撑,身体不由自主地滑坐在树下。

神志渐渐恍惚,朦胧中似乎有脚步声停在身边,屠苏依稀感觉到对方审视的目光,而后失去了意识。

人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莫过于少年,当你长大了,就再难找回当初最纯粹的心境了。而少年,却往往总是要迫不及待地长大的。百里屠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长大的,但是每每回想,总觉得自己的人生是从与欧阳少恭初见的那一眼开始变得截然不同的。

当他醒来,自己已经置身草屋之中。手指微微发麻,身体僵直不能动作。眼前一片昏花,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那影子站在窗前,百里屠苏没有出声,对方却似有所感知,转过身来到床前,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问道,“醒了?能看清吗?”声音十分好听。

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干痛得厉害,无法发出声音。屠苏只好摇摇头,闻见对方身上一股药草的问道。

“在下欧阳少恭,是个大夫。”对方自我介绍道,随后就不再说什么,仿佛这一句话就足够了。

屠苏点点头,任凭对方握住腕脉,心中意外地既无戒备也无提防。有些人似乎生就一股令人想要信任的气息,比如大师兄,比如眼前的这位大夫。

不知吞了多少碗药扎了多少针,待屠苏头脑渐渐清明视线渐渐清晰已经是五天之后了。屋中事物简单得可以,唯一桌一椅一床铺一梁柱而已,值得一看的就只有人了。

人物秀美,风姿卓然。

事实上见了欧阳少恭这个人之后,只怕也不会有人再去在意身处何地了。

“这个人真好看”,这是百里屠苏视力恢复后的第一个念头。鉴于身体其他部分还没完全恢复,只能僵硬地躺着,于是从早到晚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盯人。

反正欧阳少恭长得一副很顺眼很耐看的模样,一举一动都带着种说不出的味道,让百里少侠生平第一次生出一股诗意般的感慨,深觉赏心悦目。

盯人的自己不觉,被盯的心里却难免有些发毛。

面上不露声色试探了几回倒也没发现病患有什么异样企图,虽然目光灼灼,看回去却并无心虚闪避,毒性渐解之后还会回以微笑,每日看人看得十分理直气壮。欧阳大夫不由心中暗暗好笑,倒觉得有点意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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